科拉超深井，是苏联于1970年在科拉半岛邻近挪威国界的区域展开的一个科学钻探项目。其中，最出名的一个钻孔——SG-3是迄今为止抵达地球最深处的人造物，其垂直深度达到了12262米，耗资巨大，工程量空前绝后。整个项目最后停止于1994年，在苏联解体的第三年，被永远尘封进了历史的长河里。
……
赫尔端了一杯绿茶，轻放到了佐佐木面前。
“佐佐木先生，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我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茶品，这一点从中国带回的黄山毛峰，还希望您能喜欢。”
佐佐木看了一眼淡绿色的茶汤，冷哼了一声：“算了吧，赫尔，还是咖啡来得好一些。这里是你的地方，别故作谄媚的姿态了吧。”
“哈哈哈，佐佐木先生言重了，我是真心敬仰您的才华啊。请您务必原谅我鲁莽的举动，我并没有加害于您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我们今天的会面能取得应有的成效而已，千万不要误会我啊。”赫尔满脸堆笑地回应着，随意地做到了佐佐木的对面，翘起了二郎腿。
佐佐木警惕地看着赫危，不过他心里很清楚，无论自己再怎么提防他，自己的大脑总会出卖自己的想法，自己在他的面前完全如同初生婴儿一样。
不过，即便对方能捕捉到自己的想法，佐佐木也有自信，在五个身位的距离之内，在赫尔做出任何举动之前，自己绝对能了结他对自己的威胁。
“且不谈你怎么把我们救出来的，赫尔，我希望能听到组织对这次任务失败的看法。”
赫尔扬起了眉毛，说：“嗯……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你们小队派出去探路的队员最后被中国军方控制住了，对吧。这点你大可放心，那是组织帮你把你的人保护起来了。其实，对于组织而言，如果最关键的一步不是由你和威尔斯两个人完成的话，整个行动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你知道吗？至于能不能把目标带回来，其实只是为了给你和威尔斯一个具体一点的目标而已。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使你们能把治疗舱整个搬回来，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水平恐怕也没法弄开这个东西啊。”
佐佐木一惊。当时的情况明明是，威尔斯用无声切割器割开了舱体，为什么赫尔会说总部没有技术能拆开这个舱呢？
“你们的任务，最关键的一环就是把那个老院长的身份给逼出来。不过看了看你们的报告，啧啧啧，佐佐木先生，你们看来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把这个事情列为主要目标啊。”
“我的确没有把它当作主要目标——不过话说回来，逼出身份这个任务是高层四级加密之后单独发给我的，我之所以没有写到报告里也是为了提防着一些人啊，毕竟我是吃这碗饭的，可不想害了自己。而你，你不过是特勤组的组长，赫尔，你是怎么得到四级加密的消息呢？”
赫尔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他放下了二郎腿，从西服的内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硬币放到了茶几上，推到了佐佐木面前。
硬币和茶杯分毫不差的放到了一条中轴线上。
“如果您说的四级加密指的是这个，我想，我能得到这个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佐佐木先生。”
尽管佐佐木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一粒豆大的汗珠悄然划过他的额头，顺着他的鬓发从脖子上滑进了他的睡衣里。
赫尔重新靠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嗯……佐佐木先生，我想，这样你应该能稍微放下一点对我的成见了吧。我知道你和极东分部的人还是有不同的，你对总部的忠心是特勤组下所有分组当中最赤诚的，也难怪有时候总部给你安排任务的时候甚至都没有通知我一声，搞得我最后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你们得到嘉奖啊。”赫尔揉了揉蓬乱的头发，“不过这次行动，高层还是告诉我了的。事先声明，莱茵她只是去调查了蒙托潜入中国境内的问题，我可没让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高层真的是主动找的我哦。”
佐佐木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他很清楚这家伙在说什么。他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而且不是一般的了解。
对于一个做情报工作的人而言，最大的威胁就是有一个“其他人”对自己的情报了如指掌。
赫尔手下的莱茵，虽然只是特勤组的一个普通探员，但是掌握的信息甚至可以左右高层的决策。据说高层是为了方便莱茵工作，才把她用一个相对低级的身份安排到了赫尔旁边，传说中的五级特权据说就是为她一个人设立的。
“且不说沙特、伊朗那几次吧，佐佐木先生，单是你们能为组织带来要挟极东分部的重要情报那三次行动就足够证明你的能力了呢。”
“够了。”佐佐木忍不住打断了赫尔，“我知道了，‘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你是这个意思吧。”
赫尔从沙发上直起了身，放下了二郎腿，一脸正色地说道：“是的，佐佐木先生。现在的世界看上去虽然十分和平，但实际上充斥着大量的不稳定因素，有些东西就连高层都没法掌控得了——就比如你碰到的那个，老院长。高层关注这家疗养院很久了，而这个院长的身份你也看出来了，他和我们绝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高层之所以会给你我这个看上去无聊透顶的任务其实是在试探对方到底能不能被我们控制住。”
“事实上呢，我算是完成了任务对吧。”
“对的，佐佐木先生。正如我向组织承诺过的那样，你是从来不会失手的。老人的确切身份虽然还在调查之中，但是，行动结果很明显，他们并不是不能被控制住。威尔斯是我申请让他和你一起加入这次行动的，他是科研部专门负责开发新武器的副部长，有好几项组织最近研究的新式武器的机密技术都被他牢牢控制着——当然，这其中就有你们用来战胜院长用的手雷，还有那个潜入用的无声切割器的改良版。”
佐佐木咽了一口唾液。到目前为止，赫尔对自己团队的人事安排和行动方针了解得都十分透彻，这虽然是第一次两人“合作”，但是他本能地觉得赫尔是个很危险的存在，而不是总部的口中那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那，威尔斯呢，他还活着吗？”
“当然，佐佐木先生，你的康复手术还是他亲自操刀的呢。啊不，怎么说呢，”赫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下巴，“应该说，是他亲自指挥的吧。毕竟，动刀的还是DI（Irreparable Injuries）的医生啊，他只最多算是指挥了整个手术而已。”
“指挥？”佐佐木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赫尔笑了笑，摊开了手：“威尔斯可没有你运气这么好，他的身体可以说已经报废了吧。不过在去你们小组报道之前，我让他在DI备份了自己的意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组织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可不会让这样的人才白白牺牲在一次普通的任务上。”
“什么？”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佐佐木拍案而起，赫尔这个家伙，完全没把威尔斯当做人看，“你这混蛋，还有点良心吗？他可是你请过来帮忙的啊！你个xxxxx！你到底做的是些什么计划啊！你是故意让我们去送死吗？！”
他没有多想，恐惧、焦虑和愤怒交织在了一起。他扲住了赫尔的西服领子，一把把他揪了起来。
“你把威尔斯卖了，现在又在我脑子里放枚芯片，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啊，赫尔！啊？！”
赫尔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西服，嘴角微微一笑，依旧用那轻佻，但是感觉充满威胁的口吻说道：“冷静，冷静，佐佐木先生，我绝没有做任何值得您这么怀疑的事情啊。一定是DI的人告诉你我在你脑中放了‘脑空间’的终端吧。您仔细想想，如果我真的要害您，我干嘛会允许他们告诉你这件事呢？您的大脑受到的损伤是不可逆的，那个‘脑空间’功能只是稳定装置的一个小小的附加功能罢了，我和威尔斯的本心都是为了把您救回来啊。”
佐佐木扲住赫尔的力气松了一些。赫尔试探性地握住了他的双手，真诚地看着他说：“至于威尔斯，他是已经换过三次身体的人了，备份意识既是我的提案，也是他本人之前参加外勤活动都会做的事。他和我们不一样，他对科学有种疯狂的信仰，甚至将自己生命的全部都压在了科学上。你放心，我会立刻安排人给他做转移手术的，他不会一直呆在那个全是0和1的世界里的。”
赫尔顿了顿。佐佐木松开了手，很明显，他的情绪平稳很多了。
“佐佐木先生，我们面对的挑战很大。这次事件牵扯的不止是我们，总部，极东分部。我希望接下来我们的合作能和这一次一样，圆满完成总部交代的任务。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行动，只要是我能触及到的范围，我保证，绝对保护你们行动的安全。”
佐佐木冷哼了一声：“得了吧，赫尔。”
“合作就合作好了，只要让我抓住你一点把柄，我一定把你脑子里的东西，挖得一干二净。”
“你给我好好记住了，赫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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